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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节(1 / 3)

“后来有一个夏天,傻子哥哥放牧回来太热了,去河里冲凉……两天后在下游的水泡子里找到,人都泡肿了。

“那几年,我阿妈经常在劳作中发呆,呆一会儿就独自抹眼泪。她有时回过神来会把我拘在身边,不让我骑马,怕我摔死,不让我去放牧,怕我被狼叼走。有时候她又什么都顾不上,整天就是恍恍惚惚的,阿爸出去放牧,回来才发现我已经跟着阿妈饿了一整天……

“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个机会去当飞行员,阿妈哭得眼睛要瞎了,我就没去……”

说到这里,塔米尔怔忪地看向乐玛阿妈,眼里有心疼,才19岁的年轻人,也能露出如此历经沧桑的表情。

在大雪里打滚的糙人,忽然显得有些破碎。

他又叹口气,收起眼底对未来和自由的渴望,只剩下无法远走高飞的遗憾和无奈。

林雪君伸出手想要拍拍他肩膀,他却忽然低呼一声:

“哎,狼崽子!”

原来他叹气时伸手去摸林雪君马扎下的小狼崽,结果被咬了一口。

于是愤愤然道:

“不一定能养熟,之前有人养狼,狼长大了野性十足,咬自家圈里的羊饮血。后来远远丢到边境线边,成了条孤狼。它在那边整天吃旱獭野兔,倒是让草原少了许多鼠洞窟窿。”

“没事,它本来连这个冬天都活不过的,最差不过将来当孤狼,至少也是活的。”林雪君不知不觉间,也沾染了草原人的豁达。

未来的事,让未来的自己去犯愁吧。

塔米尔伸手压住小狼崽的脑袋,使它动弹不得,气得嗷呜乱叫,他才觉得方才被咬的仇报了,满意地收回手。

方才的忧愁和破碎感已经没了,只剩下满脸坏笑。

双手在膝盖上揉了揉,他又望着篝火给林雪君讲起草原上的事。

如今乐玛阿妈已经从曾经失去孩子的伤痛中走出来,牧民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。现在他们大队有了卫生员,还有了兽医卫生员……

去年春天的时候,大兴安岭北边烧了场大火,来了好多兵去山里灭火,熊瞎子、野猪、狐狸、黄皮子啥的全吓得四窜。往常碰面非斗个你死我活的野兽,如今见了面不仅不打架,还搭伴一起逃。灭火的人遇到熊瞎子,吓得要死,结果熊根本没工夫吃人,人立着撒丫子就跑。那一年好多野兽跑到大队后山里,大队里的牧民家里三天两头丢吃的,不是今天丢个鸡,就是明天丢俩馒头……

林雪君听着他絮絮讲述,掏出自己揣在兜里的小口琴,指腹擦抹过琴身,将之递到口边试了试音,随即便轻轻吹奏起来。

她最熟悉的是贝多芬的欢乐颂,因为吹得慢,原本轻快的调子都变得悠长了。

她的琴音很小,远不如篝火另一边乌力吉大哥的马头琴音。

轻缓的快乐曲调被牧民们的歌唱淹没,只有塔米尔歪着头,凑过去一只耳朵,静静地倾听。

林雪君低头偷看在自己身边席地抱膝而坐的青少年,他挺直的鼻子被前面的篝火烤得泛红,歪着脑袋凑耳朵过来静听琴音时,睫毛会随着曲调轻扇。

篝火烘得他半长头发轻轻飘起,时不时擦拂过她羊皮袖子的肘部褶皱。

之前跟阿木古楞一起把塔米尔摔在雪地里,往他脖领子里塞雪时,她丝毫不手软。

如今看着这个在受尽磨难的家庭里长大,被亲情困住翅膀,却依然豁达开朗的家伙,她眼神变得柔和了。

口琴的快乐曲调于是柔缓起来,配不上凛冽的寒冬,与远望无边的静默黑暗也不契合,但塔米尔全神贯注地倾听,好像很喜欢这小调子。

庄珠扎布老人说今晚后半夜会下大雪,男人们今晚要围着篝火喝茶聊天,不能睡。得不时去帮牲畜扫积雪、挖盘子,防备狼群,不时把分散开的牛赶回圈里跟牛群凑堆保暖,还要检查防风毡围……

但在大雪下起来之前,大家并不为即将到来的大风雪感到恐惧,他们仍围着篝火在唱歌,坦然地等待将来临的一切。

……

小牛犊被憋紫了

“必须要跟一起看日出的人拥抱。”

一夜的大风雪, 胡其图阿爸几个男人通了一整宵,连小男子汉阿木古楞也没睡。

夜里风吹得老母牛哞哞叫,有的甚至傻乎乎地跟着风走, 仿佛想找个避风的地方。男人们不得不一直跑出去寻找走散的牛, 用绳子使着蛮力将倔牛拉回临时棚圈。

雪一会儿便盖一层,在牛背上铺上银白的毯子,冻得牛站在原地打摆子。男人们又要不断把雪扫出棚圈,再用老母牛们新拉的牛粪做砖垒在上风口。带热乎气的软乎乎的牛粪黏合力很好,刚垒好的墙很快便冻住了, 坚固无比。

为了让牛粪墙不被风吹倒, 庄珠扎布老人将木桩子擂进硬沙土中做挡, 再去搜罗更多的牛粪, 垒多层墙——这些牛粪墙也像蒙古包一样, 是圆弧状的,风吹过来, 不受阻力,贴着墙就划过去了。

林雪君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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